我五十歲了,不年輕,也還沒老。站在人生這條路的中間,我越來越常靜下來問自己:如果時間快轉10年,我會後悔什麼?
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,因為它不是問過去,而是提醒我:此刻還來得及,但再不做,可能就來不及了。
十年後我六十歲,如果健康還在、記憶還清晰,會不會在某個黃昏的陽台上,看著落日,心裡突然湧起一種「我怎麼沒多做點什麼」的遺憾?
我會不會後悔,當孩子們還願意黏著我、問我問題時,我總說:「等一下,爸爸很忙」?
會不會後悔,太太在晚餐後遞來的一個眼神,我沒有讀懂、更沒有回應?
會不會後悔,每次想報名寫作班、攝影課、學吉他,卻都因為「等有空」而不了了之?
甚至,我會不會後悔,一直沒勇氣跟自己和解,繼續責怪那個曾犯錯、也曾脆弱的自己?
我不想十年後,擁有一張滿滿是數字的存摺,卻沒有一段真正打從心裡微笑的記憶。
我不想再用「責任」當作逃避自己熱情與感動的藉口。
我更不想成為那個只會談「我以前怎樣」,卻對「我現在能怎樣」沉默不語的人。
人生到了中場,才發現很多東西,不是時間越久就越穩固,反而是越需要經營。感情、夢想、健康、陪伴……沒有一樣能自動續航。
所以,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不只是省思,而是行動的開關。
我開始做些調整:提早下班,接孩子放學;偶爾帶太太散步,不談工作只聊心情;週末早起,不滑手機,坐下來寫些文字,只是為了讓心裡那個年輕時的我,知道我沒忘記他。
因為我知道,真正的後悔,不是做錯了什麼,而是根本沒做。
如果十年後的我會對現在的我說一句話,我希望他說的不是:「你怎麼沒試著過得更真實?」
而是:「謝謝你,當時願意清醒地活過每一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