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人到了某個年紀,開始對「時間」這件事有了更深的感覺。不是沒時間,而是每一段時間的代價都變高了。
以前熬夜是賭精神,現在熬夜是拿命在換。以前多接一份工作是衝刺,現在多一份身份,是在問自己:「我還撐得住嗎?」
我是在三十八歲那年,第一次認真問自己:「我到底想要怎樣的後半場?」那時候正好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——事業不差,但也說不上熱愛;生活不苦,但也遠談不上滿足。每天醒來,就像按表操課的機器人,忙得很踏實,但心裡總有一個小聲音:「就這樣過完下半生嗎?」
後來,我開始用一些奇怪的方式找出口。寫字、接案、上課、甚至跑去學攝影。不是因為我想當攝影師,而是那個按下快門的瞬間,讓我重新記得「主動選擇」的感覺。
斜槓,不是為了炫耀多能,而是找回那個不只為責任活著的自己。
但說真的,這條路不浪漫。時間永遠不夠,體力不會等你,熱情也常常中途失溫。你得在家庭、工作、自己之間,一點一滴地挖出縫隙,像在水泥牆上種花。
我到現在都還在學——學著怎麼讓生活不要只剩「應該」,也多一點「想要」。如果你問我,中年斜槓值不值得?我會說,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,而是你能不能承認——
你不想只當一個角色裡的你。你想,活成比較完整的那個人。哪怕慢一點,哪怕別人看不懂。
因為到了這個年紀,你終於懂了:
熱情,不是少年的專利,而是大人對自己溫柔的堅持。